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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소두집(小蠹集)
  • 卷之六
  • 雜著
  • 讀史

소두집(小蠹集) / 卷之六 / 雜著

자료ID HIKS_OB_F9008-01-202104.0007.0001.TXT.0016
讀史
余讀史記。至田常世家。有曰。田常選齊中女子。長七尺以上爲後宮。後宮以百數。使賓客舍人出入後宮者。不禁及常卒有七十餘男。其下疏註曰。按春秋。陳恒爲人。雖志太負殺君之名。至於行事。亦修整。故能自保。應不爲禽獸之行。此言非實云。余不覺掩卷而歎曰。所謂春秋書者。名目冗多。今太史公之所按者。果何書乎。聖人明有沐浴請討之訓。則行事修整者。亦有殺君之擧耶。人之大倫。莫大於君親。而負殺君之名者。非禽數之行。而何所謂行事修整。四字於負殺君之名之下。文理接續乎否乎。彼田常之日夜用心行事。即一不棄不厭之欲也。是以其禽獸之心。出於强宗之計。以行禽獸之行。而不顧者也。彼田常亦人耳。豈不知自犯於大逆之律也。旣蒙難洗之累。則期於移人之社稷。盜人之號位。同列于彼晋氏之三家。使天下後世之執淸議者。欲分其罪。以快其意。則顧何所不爲也。賓客舍人出入後宮。得七十餘男。吾以馬未能克田常强宗之欲也。以若所爲求若所欲。雖使陽翟大賈大談獻邯鄲美姫。若有利纂奪之事卽當甘受而不辭矣。事成後次第滅春申君之口。亦豈弑君者之難事乎。所謂此言非實云者。果春秋本文乎。抑太史氏評解乎。九原可作。願以質焉。嗚呼。子有言曰。明則爲禮樂。幽則爲鬼神一理貫通初無間隔。是以祭非其鬼。卽爲滛祀滛祀。無福經有明文。乃其理之自然不可得以易也。盖人之五性。卽天之一理也。此理滅息則乃禽耳獸耳。陳本聖人之裔。而乃轉作田常七十餘男之家。則亦未知其家風。有受於大小斗。收人心之日而末流之弊。至於此極矣。然則彼田常者。果何如人。吾恐陳氏之鬼餒矣。夫滛衆惡之總名也。觀居此世。媚俗酬物。宛轉覆盖。外借修整之名。內懷禽獸之行者。豈徒一田常也而已。嘻噫。使後之觀此文者。亦母曰此言非實云則幸矣。謹俟春秋誅心之筆。特表而出之。以告天下後世之爲人子者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