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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소두집(小蠹集)
  • 卷之五
  • 雜著
  • 一得愚傳

소두집(小蠹集) / 卷之五 / 雜著

자료ID HIKS_OB_F9008-01-202104.0006.0001.TXT.0015
一得愚傳
一得愚者。不知何時人也。盖自漢書中。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之語。隱若其頭面而來者也。抑楚之烏有齊之匹。是之類歟。然而之人也。學儒者之學。服儒者之服。行儒者之行。禮防甚嚴。表裡白直。自處以危。行言遜者。處於家。家人以爲迃。處於鄕。鄕人以爲迃。處於師友之間。師友亦以爲迃。迃是愚之尊稱。不敢斥言。其愚故濃淡飾厚之言也。於是自知其愚。自處其愚。皆順受之矣。無一毫柳。柳州强辱。以八愚之意也。然而天下之事變無窮。窮其變得其正者。君子之山豦繋焉。如子曰。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志也者。所以存此也。道也者。所以行此也。故存與行之間。君子之道備矣。窮而自守其身。而斯道也非有餘矣。達而兼濟群生。而斯道也非不足矣。然則不遇於撨牧之社。蠧魚之伍者。其閔時憂世之情。豈絶倫長往者之謂乎。嗚呼。我東自三韓以來。斯道不明。圃老倡前茅於勝國之末。正如中國自秦漢來。乾坤再闢於濂翁極圖。而聖朝之群賢輩出。亦可與閩洛諸賢相上下矣。是何世變層生。壬辰去豳之歎。猶蒙再造之恩。丙子城下之盟。至今志士之淚。無乾日矣。迄未以一盃酒。酹三學士之遺魂於文文山。不下樓之樓前。可勝歎哉。駸駸然以至于今。亦有以有敎無類之意。不嫌於許魯齋。出處之義者歟。杳漠燕雲。有非遐外。病聾之所可與聞。亦可惜也。然而以敵國外患。作一身之疢疾。講論義理。扶植倫綱。庶幾爲修。攘敵愾之方。可以答大報之聖恩矣。夫何近年以來。東西學之名熾盛。未知其醞釀含蓄者。凡幾年所。而昨冬之猖獗。今春之䲭張。動以數萬。則其潜機伏形以係後應。又未知其幾萬矣。盖聞兵者。虛當視實。實當視虛。或先其風聲。以觀其動靜。或權其應變。以備其緩急。而今東學之兵。虛中有實者耶。實中有虛者耶。不指寸兵尺鐵。以示其無興亂之意焉。聲言其擊倭斥洋。以示其扶正辟異之意焉。誘美愚民。以示其氣數升除之意焉。暗飛訛言。以示其妙術奪造之意焉。事成功立。以示其一身榮貴之意焉。凡此五者。能使應者。風靡從者雲集。跳踉飛躍。有賣田盧者。有典其帑臧者。雖死不悔。牢不可破者。皆五者之所以縳束之以致昨冬今春之變也。嗚乎。設使國家緩急之警以朝廷之飛關行本官之急令。以加於已動之彼兵厚資。其行者之餼粮。初無自齎之私費。父母標擗。妻子呼號。鄰里騷動。先作自中之亂者。顧目下民情。其勢無邑不然。無村不然。厥故何居。以擧一世推剥於刑政之㥘魂。實不如彼五者之從容引入矣。故其勢自不得不然也。然則國家五百年休養之恩。反不及於一時邪說之湥入耶。其不得不然之故。可得以聞歟。曰此易知也。其死生之危㥘。公私之勞逸。惟在於彼。所謂奉天主之一事也。其所以敎法也。一念無時無天主也。出曰天主。入曰天主。食曰天主。寢曰天主。以至於一動一靜。一瞬一息。五官百體。精神思慮。無非所謂天主也。莊生曰。心志不分。乃凝於神。此言先儒取之以爲心經訓註。乃爲儒門不破之眞詮。以凝神二字推觀之。則其心神之靈感。或無恠乎。有近於今之所謂妖術者之荒幻咀呪之一道。而豈眞天主之所感應者乎。凡天地間萬物。皆有含靈運動之妙。而其最爲冥頑。無知之一物。未有甚於木石者矣。然而吾之心志之不分。有如彼學之奉天主者。然其一念無時無木石。出曰木石。入曰木石。食曰木石。寢曰木石。一動一靜。一瞬一息。五官百體。思慮無非木石也。則必有一氣之靈感。亦不下於奉天主者矣。此亦其眞木石之有神而然哉。以木石較諸天主。則其爲物之變化。愚頑者是懸絶。而精誠所及。其感應之爲則。無二致矣。然則天主非甚貴者矣。木石非甚賤者矣。惟在於我之心志不分而已。則天主非木石乎。木石非天主乎。且以心志不分。以至凝神之妙。則執据此說。似可有一條。路可用之方。然而假使爲是術者。奪神透造。如涿鹿野之大霧。潼關廟之順風耳。米賊之呪水療病。左慈之偷柑得鱸。于吉之白日得雨。郭璞李淳風之運神之妖竗。駭人之耳目。以至于今。而啁啾百舌。喙喙爭鳴者。大則若可立不世之大功。小則亦可爲一身之榮澾。而初未免目下之慘禍。終有貽後世之笑者何也。盖鬼神者。造化之眞跡也。二氣之良能也。是眞跡良能。實天之所運用也。豈爲不正人之所可睥睨者乎。況東學者之所謂天主者乎。彼所謂指天謂天主者。詬上天太甚之一名也。曰何謂也。曰所謂天主之主字。卽聖主明主城主地主之主乎。抑兄主叔主書房主案前主之主乎。夫聖主明主。卽天子諸侯極尊之稱也。城主地主。卽一邑城一州地之民尊其主。借一國主之尊號。而猶不嫌其稱者也。至於兄主叔主。人家私親之尊稱。而卽某氏某位之別號也。書房主案前主者。假借兄主叔主之稱者也。安敢毫犯於明主城主所稱之科也。故二主字。字同而義別。不翅天壤之分也。今夫天者。其尊無對則。雖聖主明主之主稱呼之猶未免褻慢之罪。況可以書房主案前主之稱。稱呼則其假辱之爲如何哉。自形而在上之後。聖聖相承。其敬天畏天奉天慢天之名何多。而未見以某字承天之下。而稱號之者。則其敬天奉天之心。抑未及於彼學之稱。天主者其極尊之稱。無有過於皇帝天子王侯之名。而在古在昔未聞皇帝主天子主王主侯主之稱。今夫天加出於帝王之上。乃以帝王之所不敢稱者。稱之可乎不可乎。曰噫。指天曰天而已。天非在外之物也。乃我心中心君。故謂其心曰天君。此君字與所謂主字。字義逈別矣。且非主天而言者。乃主心而尊之之名也。故欺其心謂之欺。天自慢其心謂之慢天。然則有敬心者。非敬天乎。有畏心者。非畏天乎。故曰與天地合其德合者配合也。與天相合而如夫婦相配之謂乎。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夫視聽爲有耳目之謂也。天之耳目。果有見之者乎。曰天者在下之聖。聖者在上之天。天固環包地下。雖謂之在下猶可也。聖以何心力一躍奮飛而有在上者乎。曰一身自有一乾坤。是何人之身。能包括此廣大之乾坤者乎。曰帝謂文王謂者。丁寧告戒之名也。果能噼耳之詔。如小兒者乎。曰天命之謂性命者。該勑之謂也。果能申申誥誡。如今之行傳令者乎。曰惟皇上帝降。裏于下民。降者。自上推下之稱也。抑側掛一板。如金丸之下落者乎。其所以雜出於經傳。古家語者。不一而足矣。夫蒼然在上之天。與藐然在下之一身。其一氣之流通。或若耳提而面命。或若沕合而無間隙。故古人每於國家興亡之際。一心敬惰之間。君臣敬戒之時。必及於天人相與之意。而以今天主之說。參於其間。則向所以分釋旨義者。正所以區別邪正之洞然一路也。其然豈其然乎。彼佛氏論心之說。有以心觀心之語。朱子斥之曰。心者一而已。以我之心。復觀何必。是有二心也。推此而觀之。則天者卽吾心內之一天而已。復有奉天主之名。則是以吾之心天。且有更奉之別天乎。嗚乎。自朝廷深察其剛明柔暗之幾。示圖其拔本塞源之計。勸講之關交踏。至興起之絃誦。日聞槖鑰。忽開復雷一聲。傳否泰消息於群陰下之敢不仰賀。然凡御衆經世之權。在於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而已。若使先聲而無實。則不如因循之爲愈矣。何必更爬生瘢也。是救火添薪。爲淵敺魚。亦非國家更生一慮者哉。凡以公心行公事。然後乃可以有爲也。今夫科榜之選。非讀書之士。乃奉書之人也。才行之望。非杜門之士。乃入幕之賓也。放遐鄕俚諺曰。讀書何用不如殖貨。從師何益不如遊京。語及於此。不勝爲國家。歎息流涕而已。以公心行公事。則殖貨之人。可以入讀書家矣。遊京之客。可以尋從師路矣。此乃以公行公之極功也。公近於仁。子曰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於不休哉。不然使傳書之袖愈重。使入幕之賓愈多。則雖自上興學之敎勑。日日接踵而來。連尾而至。至使長安市上紙專空。恐無益於事矣。今此一公字。是一得愚千慮之得者也。公是天人流通之路。忘其猥越。敢爲之傳如此也。

外史氏曰。子曰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此眞不可及之愚也歟。身居草野。不忘國憂忠也。邪正之卞甚嚴。而明其天人之一理信也。旁引曲證。期於使人。曉得文也。然則其愚非眞愚也明矣。然而乃犯其忌觸。終言不諱。且非愚之眞愚者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