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둔인수록(鈍人隨錄) / 卷之四

자료ID HIKS_OB_F9008-01-202009.0005.TXT.0002
種瓠者說
僑舍主人於庭之南種數三甘瓠生値極備蔓節萎弱裊裊着地其長僅可數三寸稍長者亦不過一尺許是時也且近夏秋之交主人悶其不長而 欲揠去客從傍止之曰瓠之形雖似蚯蚓性旣全體幹猶堅留待暑溽之退以觀究竟何狀秋節縱云不遐露結之候尙殿數朔不可以今日所覩忽而易之也天時有雨暘之相分物性有遲速之不齊今日之極備安知無後日淸爽今日之萎弱不繁者亦安知無他日之蔓莚成就者乎差過十數日可驗客言不誣主人耐到幾朝澇溜不收瓠之長侏儒如昔主人之猛然欲揠者三四客之隨而堅執者亦稱是仍復固其封植刜其傍草把薪牽茅以爲攀援之資主人哂其愚而憐懇任其所爲置之相忘之域矣俄而雨收天晴土氣剛潤漸看一日二日瓠之長每加一二層節未滿旬朔蔓蔓葉葉蔥鬱成林覆墻跨屋有若蒼龍鱗甲現在雲漢花開結子大者如轆轤其次或如盂如盃如顱如拳小大各成其器數三本之所結顆將不記爲幾箇饅頭主人於是怡然曰異哉客也殷七七之花法郭橐駝之樹譜何加於此吾於今不復憂器不贍矣大可以浙米豆小可以挹酒漿客冷然而笑曰子但知瓠之爲器不知人之爲器夫瓠微植也猶且全其性固其封而借與攀援之物則萎弱難持者竟乃蔥藯成實能成其器况有人於斯得天地之全性中 抱無形之器而之器也用之邑則可以爲牛刀用之廟則可以爲瑚璉登於筵席可以啓沃處於喉舌可以出納然而抱藏圭竇待賈固窮譬若潦中之植苦俟天晴誠得栽培汲綆之助則其所成器奚但浙米豆挹酒漿而止哉主人掩口而對曰聽子之言似是有器底人而以言攷行但工於匏之爲器而不能工於自己之爲器也方今聖明在上賢良畢萃小大之器各適其用子若有器何難登庸而胡乃寥寥沁沁堅守窮巷費了許多時辰但索長安米價如古東方先生者乎客曰噫嘻穀所以供飮食而無農則穀不興木所以治宮室而無工則木不萃黍稌菽麥穀之貴者也惟老農相高燥下濕之地而播藝得宜杞梓梗楠木之美者也惟良工度棟闑榱桶之材而長短適中人之爲器何以異於是器在於我用在於人牛溲馬渤世所等棄者而醫和兼畜蟠木龍鍾人所不顧者而匠石先容苟以蔘朮而不見貯於醫籠櫲樟而不見收於匠肆則自惜之寶在於卉樹 不察之失歸於醫匠用與不用在彼而已在我之器固何傷焉釋之不遇袁絲則沒齒於騎署之郞官長卿不逢楊意則混身於酒壚之傭保子爲我試更覩屋上之匏懸於屋上則那箇是團團無用之物而待霜秋摘而 取之繩削爲器然後大受小受用之均宜匏是本然之器歟抑得人而乃成器耶子非匏矣安知匏之爲匏子非我矣安知無口之匏能得深厲淺揭之適時宜也耶主人無言客之友鈍翁紀其言以爲執政者寓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