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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후석유고(後石遺稿)
  • 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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후석유고(後石遺稿) / 卷之七 / 雜著

자료ID HIKS_OB_F9008-01-202008.0008.0001.TXT.0004
經義問解
大學治天下章。言絜矩之道。而於上下前後左右。只言所惡而不言好。其所惡則矩可以絜之。所好則矩不可以絜之耶。曰去其所惡。則便是所好。雖不言所好。所好在其中矣。大學言心而不言性。中庸論性而不論心。何義歟。朱子序大學則言性詳焉。序中庸則言心詳焉。與曾思立言之意。有若不同者然。抑又何歟。曰語曰數車無車。大學一部是復性書也。雖不言性。而性在裏面也。中庸劈頭一事。已是心之全體大用也。雖不言心。而心之骨子存焉。序文之說性說心。一從經文之旨趣而然也。大學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孟子論不動心。則先養其氣。朱子以爲不動心之原。出於曾子之守約。然則不動心與正心相似。而養氣與誠意。有不同者何歟。曰曾子之守約與孟子之不動心。便是聖門傳授心法。故不動心。亦自正心中出來。則養氣之於誠。似不同而實無不同。不自欺卽自反之縮。自欺卽自反之不縮。厭然卽是氣餒。心廣體胖卽是浩然之氣也。大學以敬爲主。中庸以誠爲主。而中庸先言鬼神之誠。而後言聖人之誠。大學之敬。不言於明明德之傳。而必言於止至善之傳者何歟。曰道之浩浩。實難下手。庸學之曰敬曰誠。言雖殊而理則一。無非所以明此心之妙也。誠之先言於鬼神章。而後言於聖人者。鬼神造化之迹。與天爲一。聖人能盡其性。而能盡人之性者也。先天而後人。其言不得不然也。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成終而徹上徹下者也。必言於止至善之傳者。盖此章通釋明明德新民之止於至善。兼釋知止能得。又釋八條目。眞可謂包上下該本末也。敬之出於此章。不亦宜乎。大學曰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大學先安而后得。孟子則先得而后安者何耶。能得自得。果有深淺高下之分而然歟。曰大學則言其功效。備寫光景。非分列層級。故能得爲終。孟子則言學者進而不已。在默識心通。故自得爲先。能得與自得。語其極則一也。論語篇首。以學而時習之不亦君子始之。篇末以不知命無以爲君子終之。可見其首尾相照。示人勉學之意深切矣。庸學孟子。莫非聖人之書。則亦各有首尾照應。開闔精結之妙歟。曰聖人之書。必有終始開闔。首尾照應。何獨論語一部爲然。庸學孟子。莫不皆然。如中庸始以天命之性發端。終以上天之載。無聲無臭結之。大學則首言明明德於天下。使天下之人。皆有以自明其明德。而結之以平天下。孟子首稱仁義而已矣。而終焉以反經。經正則斯無邪慝矣。此豈非前後照應之意耶。論語子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又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聖人於此。必有一從之規。而由前則從郁郁之文。由後則從先進之野人何歟。曰文莫盛於周。而夫子從之。禮莫野於先進。而夫子用之。蓋周之文。監二代之忠質。制作之損益之。郁郁乎盛哉。宜夫子之從之。而其從也。乃文武周公述作之文也。非周末文勝之文也。先進之於禮樂。自世俗觀之。謂之鄙野。反不如後進之文飾。而夫子之舍後從先者。深有取於古人之誠實。而非今人滅質之禮也。然而夫子之得邦家者。合當有損益者。而時王之制。旣不可違。則從周之文。卽舍魯何適之意也。從先進之野。卽禮奢寧儉之意也。論語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而至於興於詩立於禮。乃不言書而言樂何歟。曰性與天道。不可得聞。命與利仁。子所罕言。而雅言者詩書執禮。則詩書禮是日用常行底道理。理性情道政事謹節文。不可偏廢也。至於興詩立禮。而不言書而言樂。非遺卻也。蓋樂。詩以永言。禮以節之。總條貫而成之。其次序然耳。故曰成於樂。所以成就其始焉中焉之興詩立禮也。論語曰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十人之多於五人明矣。夫子乃以爲唐虞之際。於斯爲盛何歟。曰泛論其數則十多於五。深究其才。則五拔其尤。十擧其全。況堯舜找授之際。四岳九官。濟濟蹌蹌。其賢不止五人也。武王撥亂之時。亂臣十人。一乃心力。而有婦人則九人而已。此夫子所以贊唐虞之際。於斯爲盛也。論語子張問崇德。子曰主忠信徙義崇德也。樊遲問崇德。子曰先事後得。非崇德與。夫忠信義卽德之謂也。事與德名目各殊。在子張則直辭而告之。在樊遲則回轉其語而告之何歟。曰聖人敎人。各因其才之高下而救其失。蓋子張務外不務內者。故告之以忠信改過之事。樊遲麤鄙近利。故告之以先難後獲之事。所答所以不同矣。論語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君子日用云爲之間。何者爲文。何者爲質耶。文與學文之文。質與形質之質。同歟異歟。曰文質不可相勝。然非質則文無所施。非文則徒質何用。若言其何者爲文。何者爲質。則以天爲質則日月星辰爲之文。以人爲質則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爲之文。以身爲質則衣裳爲之文。以衣裳爲質則靑黃彩繪爲之文。班班可考。學文之文。形質之質。未見其同異。論語孝弟也者。其爲仁之本歟。孟子曰義之實從兄是也。從兄卽弟之事。而有子則爲爲仁之本。孟子則以爲義之實。其所以爲仁爲義之義。可得聞歟。曰朱子曰孝於父母。更無商量。盖孝是爲仁之本。故無商量。義則合當有商量意思。故曰從兄是也。然孟子此言。與有子之言不同何也。有子之言仁。是專言之仁也。孟子之言仁義。偏言之仁也。合而言之。推其事親者而從兄。此孝弟所以爲仁之本也。分而言之。則事親而孝。從兄而弟。所以爲仁義之實也。論語子貢曰。學不厭知也。敎不倦仁也。中庸曰成已仁也。成物知也。學不厭所以成已。敎不倦所以成物也。而其所以爲知爲仁。若相反者何歟。曰仁知互爲體用。而子貢之言。知爲體仁爲用。蓋知主於知。學與敎皆以知言。故先知後仁。子思之言。仁爲體知爲用。必仁主於行。成己成物。皆以行言。故先仁後知。此可見性中之所有。而無內外之殊者矣。論語子曰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中庸曰成已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而先儒論四德。則曰仁義禮智。有曰仁者心之全德。仁之爲德明矣。宜其無彼此輕重之別。而今曰據曰依。德與仁。各立爲工夫先後之序者何歟。曰聖人之學。莫踰於道德與仁。而道者路也。日用當行是也。德者得也。行道而有得於心是也。仁是全體大用。無所不包。而若言其用。則各有名目。蓋德之爲用在天爲元亨利貞。在人爲仁義禮智。以此觀之。仁爲德之一事也。然仁道至大。有曰當理而無私心。又曰仁性也。由是言之。仁可以包四德也。論語之據德依仁。是勉人爲學。故循其序而優入於聖賢之域。中庸以成已之仁。成物之知。爲性之全德者。此爲己之學也。仁與德義幷立爲工夫。似無彼此輕重之別矣。論語曰七十從心所欲不踰矩。大學曰君子有絜矩之道。同一矩字。而或先言心。或後言道字。所謂短者。心耶道耶。曰矩卽心也。而謂之道者。以其有絜度而言也。心道先後。以其獨覺其進。而本心瑩然。故先言心。知其所惡。推已及人。故後言道也。顔淵問爲邦。夫子以損益四代禮樂。放鄭聲遠倿人言之。中庸九經章。以修身尊賢親親之類言之。大學絜矩章。以好惡得失。用人理財言之。孟子陳王道。則以衣帛食肉。庠序井地言之。爲邦也九經也絜矩也王道也。均是治平之大法也。所言旣各不同。則亦有輕重緩急之可言歟。若使王者取法。則何者爲急先務耶。曰大凡治平之道。有大規模詳節目。告顔淵者大規模也。九經也絜矩也王道也。其詳節目也。所言雖若不同。語其歸則實未嘗不同也。何輕重緩急之可論耶。若言其先務。則井地以均之。庠序以敎之。好惡以絜之。聚人以財。以之而尊賢親親然後。行之以四代禮樂。則其規模之大。節目之詳。盡之矣。孟子見梁惠王。王立於沼上。顧鴻鴈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王曰賢者亦有此樂乎。朱子謂沼上之問其辭遜。雪宮之問其辭驕。所以爲遜爲驕之意。何以別之耶。兩賢字。亦有不同者而然歟。曰沼上雪宮之辭。其問則同。而有遜驕之不同者。盖其曰賢者亦樂此。其樂不至於淫故謂遜。其曰亦有此樂。則其樂也濃故謂驕。兩賢字之不同。指君子而言。孟子曰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舍已從人。樂取於人以爲善。自耕稼陶漁。以至爲帝。無非取於人者。大舜旣爲君師。則所以治而敎之者。宜乎由已而出。今取於人者何歟。曰居君師之位。而善與人同。樂取於人。可見聖不自聖而有公天下之心矣。盖善與人同者。卽大禹拜昌言之意也。取諸人以爲善。卽帝堯舍已從人之意也。此所以大於禹子路也。孟子曰事親若曾子者可也。程子曰豈以曾子之孝爲有餘哉。然則舜之大孝。武王周公之達孝。始可謂有餘乎。曰人子之於父母。孝是職分耳。曾子之養志。盡子職而已。故程子止曰可也。舜之大孝。武王周公之達孝。亦猶是耳。大抵以後人視之。似若不可企及。而以聖人視之。則已分內事也。豈可謂之有餘哉。孟子曰柳下惠不羞汙君。不卑小官。此說再見。文不異辭。而一則以不恭致之。一則以聖之和者致之。以其所以爲不恭者。又謂之聖之和者何歟。曰柳下惠聖矣。而偏於和一邊。不及聖人之時。其流必至於不恭。故曰君子不由也。不由者。謂學柳和者之失也。孟子曰存其心知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至如仁之於父子也。義之於君臣也。禮之於賓主也。智之於賢否也。聖之於天道也。正所謂養性修身之事。而君子不言命。則何以立命耶。曰旣能存心養性。則知有天命。而不惑於夭壽矣。至於父子君臣賓主賢否。天道也。君子之所以養性修身者。而不言命。乃所以立命也。孟子曰以齊王猶反手也。此爲管晏之不足爲王佐。而反辭而言者耶。孟子自任之謂耶。曰孟子之論王霸之辨多矣。如以德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湯武身之。五霸假之。似此類。不啻詳且明矣。公孫丑輩。想亦聞之熟矣。而於此猶以管晏之事期孟子。故孟子但言以齊王之易。見二子事業有不足爲耳。中庸曰率性之謂道。是理先於道也。繫辭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是道先於性也。性道之或先或後何歟。性卽理也。陰陽卽氣也。同一道字。而理氣所不同。有何意義而然歟。曰性道先後。本無二致。大易之先言道而後言性者。此道字統體一太極也。子思之先言性而後言道。此道字是萬物各具一太極也。性與陰陽。同謂之道而得名爲理氣者。卽形而上下之說盡之矣。大抵理氣元不相離。而不相離之中。亦有不相雜之可指者。渾然之中。復有燦然之可言者。此所謂道亦器器亦道也。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祿可辭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胡氏以管仲晨門荷實召忽當之。試觀四子所行。何者爲不及。何者爲過耶。且古人有能辭祿蹈刃而不及中庸之道者乎。曰管仲一匡天下。而不以王道。則均天下而不及者。晨門荷簣。果於忘世。辭爵祿而過者也。召忽不能輔糾而死之。謂之忠則可。謂之中則不可。且古之人。亦有能辭爵祿者。嚴子陵陶弘景是也。亦有蹈白刃者。荊軻聶政是也。然於中庸之道遠矣。中庸費隱章曰費而隱。鬼神章曰微而顯。隱與微皆體也。費與顯皆用也。在君子則先用後體。在鬼神則先體後用何歟。曰言鬼神之微顯。明道之費隱。前言君子之道。以人道言也。此言鬼神之德。以天道言也。人道其用也。故先言用之費。而體之隱者。卽在費之中矣。天道其體也。故先言體之微。而用之顯者。不出乎隱之中矣。體用之先後。言各有當矣。中庸九經章曰。思修身。不可以不事親。此事親而後修身。下文曰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之後順親也。然則修身與誠身也。事親與順親也。或有先後同異之可言歟。曰語有先後。而意相映發。以入德之本言。則修身必先事親。以成德之效言。則身誠然後順親。說得極周密矣。復何同異之可言乎。中庸曰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見乎。必有所不及者而後爲君子。則其所可及者。果何等人耶。人之所不見。而君子能見之。則衆人亦有見人之所不見者乎。曰愼獨是隱微處做工夫也。人所不見而已所獨知。故曰君子之所不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見乎。至若君子之所可及者。必君子之人也。衆人之所可及所可見者。亦衆人也。中庸恐懼乎其所不聞。大學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以中庸觀之。則有人不可以無恐懼。以大學觀之。則有人不可以有恐懼。二者若是不同何歟。曰大學恐懼。是俗語恐怕之義。中庸恐懼。是一念不敢慢忽之義。故其義不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