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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陽書院誌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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노양서원지(魯陽書院誌) / 魯陽書院誌卷之一 / 二先生事蹟
遺事
先生早從文元公學文元公旣卒先生以所事文元公者事文敬
公盡得其所藏文成公所著聖學輯要石潭日記等書及其遺稿
未及刊行他人所未睹者皆有所傳授故先生學問規模言論風
旨粹然一出於正而卒得石潭之嫡傳【見門人所記下同】
李草廬嘗稱尤菴曰始與此翁同學未見其大勝於我者及至中
年以後此翁德學日就月將不可進及此翁所執每在第一義故
所成就卓然矣
先生年滿耄耋雖未善飯氣甚壯肅亦小疾病每曰吾今日猶如
此者以其有少時愼色之功也
先生夜寢輒去褥問請其故先生泫然曰昔我父母貧甚無衾豈
有褥乎時先生年己大耋矣大舜終身之慕雖不敢知而先生亦可
謂庶幾也
乙亥先生爲大君師傅卽 孝廟潛邸時也舊例王子與師傅以
賓主之禮分坐東西璧而師傅就王子之席以敎至是先生坐西
璧不起曰師無往敎之禮 孝廟遂就西壁坐請學旣退 孝廟
至甥館谿谷張相國問曰宋師傳何如 孝廟爲言尊師道嚴禮
貌之事谿谷曰朝廷遴選此人本爲此也及 孝廟初服先生累
徵不起而 孝廟必欲召置經筵授以天官之長者蓋自舊學甘
盤之時已知其才學足以擔當天下事也
捕盜吏夜逐犯禁人入於寅平君大門之內 天怒震動命罷大
將李浣仍拿當該將吏於禁府臺諫論執尤激 上怒事將不測
先生白 上曰王子公主之宮其尊無比而捕盜部將至微至賤
之人也能用其將令不知王宮之尊大將能畏國法不貸宮奴之
犯禁者可知國有紀綱此實可喜而非可怒也昔者程子之母氏
直一婦人也兩程幼時有敎曰不患不伸當患不屈兩程之畢竟
成就賴此一言之敎今殿下之子其尊無對所當患其不能屈何
患其不伸於人乎 上喜曰予因一鄭齊賢事得聞可貴之言卽
於筵中 命收李浣及捕盜將吏罷拿之命
曾拜尤翁於新門外旅舍日己昏黑不辨某某人在座尤翁方倚
枕而臥亦不能辨其時適有日變座中一後生曰先生雖以日變
爲深憂而或者以爲日變則天下共之非我所可獨憂此言似然
矣尤翁奮然起坐曰子欲爲安石不足畏之說乎語時眼光如電
唇齒顔色皆分明而至於所被之靑色薦衣座中諸人之爲某某
皆可辨可見間氣人精神自與凡人異也
庚申逆獄驪陽【閔維重】以判金吾謁見歷擧文案言始壽辭窮情
得狀尤翁力爲救解曰渠其全然誣罔乎恐猶有活理驪陽退謂
人曰有是哉大老之迂也仁恕則過夫庚申罹刑辟者何莫非欲
害尤翁者至於始壽臣强之說其爲設計端爲嫁禍山林而及其
論獄乃不念舊惡而深求其生如此是乃尤翁之仁也【見三淵集】
先生在華陽忽有急喚門童者謂是退憂金公伻人而以 主上
患痘持書急來先生忙問證候輕重於來人手自裂坼書封而雙
淚隨下蓋以 上春秋鼎盛證候甚重也覽書訖卽取穿上衣步
出山門而分付家人使之治行時日已向夕風雪甚惡而先生單
騎疾行門下諸人相與嗟嘆曰君臣之間如此然後方可謂盡性
盡倫也【見門人所記】
己巳耽羅之行先生年已八十三矣風濤雪浪接天無地而一片孤
舶出沒海中性命造次而先生終無一毫幾微見於辭色穩臥舟
中手執太極圖說沈潛玩味謂其弟時燾氏曰吾今日益覺太極
圖之理也及其後命之下行至中道氣力如絲一日忽呼從者使取
肇碩來大書三賢閭三字以表其先閭而其字畫筆力無異常時
【見門人所記】
己巳冬機張縣項串浦民相與執手而嘆曰朝廷枉殺宋政丞國
事可知從此吾輩浦民亦不得聊生矣傍有一人曰宋政丞雖死
浦民何故不得保存耶答曰宋政丞立朝時外方贈遺不行於朝
廷今之宰相自前當權則方外贈遺盛行吾輩尤不能支堪安得
不歎恨乎此未泯公議不獨在於己卯之皮匠老嫗也【見門人所記】
昔者畏齋李相公【端夏】謂余曰君知我先生乎到幾分地位余曰豈敢容
易論說畏齋曰至大字未及化字君須以平日行事商量也近或
思之畏齋亦善看得大人氣像矣【見遂菴語錄下同】
老先生見禍不屈之大勇臨機深識之遠慮是何許規模何許力
量正所謂智周萬物而純一無僞之大人也
淸愼春諸先生皆以大明復讎爲大義而尤翁則又加一節以爲
春秋大義夷狄而不得入於中國禽獸而不得倫於人類爲第一
義爲明復讐爲第二義
問高天濶海蚕絲牛毛尤菴亦可當之否曰所謂絲毛處則雖未
知其與朱子畢竟如何至於高濶處則不敢知孰爲優劣也
嚴正規模剛毅氣像置身於利害禍福之外束世於禮義廉恥之
中【見三淵集下同】
朱子之訓有關於世道而爲尤翁平生所執守者其大綱有四焉
曰距詖淫以承三聖也曰崇節義以尊東周也曰嚴懲討以扶倫
紀也曰惡鄕原以反正經也四義之行建天地而懸日星
靜菴栗谷乃間世天資間世才識尤翁又間世精神間世力量道
學之名世道之責豈人人所可當者也【見李芝湖選集】
己巳尤翁將陳疏也先師諫止而不聽疏旣成尤翁顧謂先師曰
欲爲儒者其事至難矣其意蓋爲欲盡儒者之責若計死生禍福
則不能也此其爲至難也【見南塘集下同】
異日東國之大義聞於天下百世之下爲萬邦視法者惟尤翁是
賴矣
國朝儒賢輩出而光明正大心事如靑天白日則未有盛於靜菴
尤菴二先生者也【見陶菴集下同】
尤菴以明天理正人心爲己責閑先聖之道闢異端之說實孟朱
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