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五月六日。到定山謁先生。氣力尙欠損。從燕暇問心性理氣。先生曰。華翁主意。就一物上分理氣看。就一理上分心性看。又問明德。先生曰明德。是心上面事。問虛靈不昧。先生曰是心之本體。問以具衆理之以字。先生曰當以易君子以之之以字看之。所謂虛靈知覺者。若不具理應事。則是淪於釋氏之道而無用焉。

問或曰爲惡時。理亦主宰。恐未然。夫背理違理爲惡。則理雖無時不然。無處不在。必不得主管干涉於旣背且違之地。況晦翁所謂善惡。天理人欲之實體乎哉。先生曰然矣。氣聽命於理則爲善。氣不聽命而渠自猖獗。則爲惡。如奴不聽命而渠自喧譁。則家道敗矣。大凡如是。

先生曰。地上空虛。都是天。天地間。豈有虛位乎。人物之生。生於天地之氣。磨盪逼拶之中。而不自知也。如橫說則無處空闕。竪說則無時間斷。聖人識此。故終身篤行而樂道。

問理乘氣氣載理。而流行無空闕間斷乎。先生曰指理之形處則是氣也。豈有無理之氣乎。但無道之世。違背是理。故理不得管攝而氣獨猖獗。

先生曰理是形氣之本體。氣是理之形處。故孟子曰形色天性。又曰人身。是小樣子天地。人之呼吸之數。如天地度數之數。

先生論鳶飛魚躍。道體昭著之義。因問其上下察之其字。指道體而言否。先生曰然。

先生曰國是吾國。身當愈近於國而仕。則不可。因問朱先生猶丐祠官。先生曰南宋。雖王褊小之壤。猶自主張。今則不然。夷狄制祿。其可仕乎。

先生曰人有九竅。而耳目鼻之以偶數。取其左右伺察之義。口與大小便之以奇數。取其出納專一之義。

先生曰。人心不竪則倒。工夫不進則退。以是佩服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