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人欲。善惡之相反。不啻若朔南之背馳。天淵之懸隔。則乙洙之疑其惡。不可謂非天理之說者。固當矣。然自元初而論。則只有此理而已。氣亦從此理中生出來。而凡有聲色貌象。有萬不同者。皆天理之所賦也。就人身上論。則凡所視聽思慮動作。亦天理之使然也。然所行順天理則皆善也。逆天理則皆惡也。順之逆之。惟在乎人爲之如何。而善惡之所以判分。然性道本同。而但氣稟有正不正之殊。此所謂氣質之性。雖曰氣質之性。性只是天命之理。故有此惡不可謂非天理之說。然是豈直謂天理之本然哉。但於其間。自有賓主宗孽之辨。而不可以毫釐差耳。蓋善是天命所賦之至理。惡是人欲所生之邪穢也。故聖賢每於善惡之幾。必以天理人欲分言之。欲使學者。分別得公私是非眞妄善惡。而汲汲焉用功。其要。在於存遏好惡之間而已。然則惡不可謂非天理者。旣非初學所可講究。亦非有益於進修之道也。至若天理之過不及云云。是亦似矣。然天理本無聲臭方所之可言。則豈有過不及之可論乎。所謂過不及者。特氣之所爲耳。故智愚所稟各異。而所行亦有差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