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覵吾友憤悱誠篤之意。在今日實所罕見。是以其思索之開滑。辭意之綢繆。可謂日就而月將。極可愛賞。願因是而益着脊樑。卒究遠大也。天下之物。莫非理之所爲。無此理。安有此物。人之一身。四肢百體。千差萬別。而皆理之所本有也。若其淸濁粹駁昏明强弱之分。則不可謂理之所本有也。旣非理之所本有。則不可不歸咎於氣。如水之就下。其本然也。而過頹在山。則其勢使然也。以此推之。其義可見。或問於朱子曰。此章本是兼節才說。然緊要處。却在節上。朱子曰。不然。三句都是一般說。須是才節兼全。方可謂之君子。至下文。復引程子節操說何。程子特說節操。而朱子引之章下。其微意可見。如何獨士不可以不弘毅盖不可以不一句甚說士不容不如此。盖仁道最大。而士之任。莫大於求仁。仁是全體不息之謂。惟其全體也。則無一理之不該。所以不可以不弘。惟其不息也。則無一念之間斷。所以不可以不毅。士之任重道遠如此。豈他人比哉。士是學者之通稱。所言全體不息之義好。大學是工夫次第。而但言誠意而不言誠情者。意是恁地計較商量底。其機緩而在我。情是不知不覺發出來。不由自家。故其功夫爲尤難也。然以氣而言之。則得其正且通者爲人。得其偏且塞者爲物。其正通偏塞四字。則正之於偏。偏之於正也。相反而不可以相八也。至若下文淸濁美惡。則於正通中特其小小不同處耳。是以濁者可變而爲淸。惡者可變而爲美。惟物之偏塞。則牢不可變。然。敬者。程子以主一無適言。又整齊嚴肅言。下文小註。主一無適者。敬之成也。整齊嚴肅者。敬之始也。此兩語。是合內外該始終而言也。是。五行之靈。各具是理。不可單指五靈而便謂之心。然德指無妄之本體。無妄卽誠也。誠與德。無彼此之殊耶。曰德曰誠。言雖殊而理則一。理雖一。而其旨意曲折。有不可一言而盡。玉溪所謂虛者心之寂。靈者心之感也。此說有疑所謂虛者心之知處。雖未感物。靈固自若。不可曰心之感也。雖未感物。靈固自在。此說甚好。但所謂虛者心之知處一句。當改之曰虛靈者心之本體。如何。或曰以虛字帶理字看。虛字果是理。則理不能具理。其下安得復言具衆理乎。虛靈是心上說。非理上說。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氣。理是仁義禮智之理。氣是水火金木之氣。理無形。氣有形。有形者。爲無形之使。無形者。爲有形之主也。非氣則理無所寓。非理則氣爲虛器。此可見理氣之不可相無也。然以人心之靈。其所知。不過情欲利害之私觀之。則絶其仁義禮智之理者也。然而不卽死而生存者。何耶。此非無其理而氣自往來也。盖以其本明之體得之於天者。則終有不可得而滅矣。縱橫曲直之間。其所以發用者。特有過不及之差而不中於節耳。若是則又可見天地間。本無爲惡之理。而其惡者。盖善之未成者也。好。心是合理氣而成名者也。不以一氣字名之也。不以一理字名之也。若以心謂理。則是認氣爲理也。認性爲作用。而又曰具衆理云。則不惟有以理具理之失。古人名字之義。位置之分。恐不如此。以心謂理者。盖理之得名爲名。以其卽氣而觀氣之所以爲氣者。乃理也。朱子答陸子靜書云。正所以見一陰一陽雖屬形氣。然其所以一陰而一陽者。是道體之所爲也。此亦可以見。所論恐得之。其氣升降飛揚。未嘗止息。故參差不齊。而萬變生焉。涉於形迹。而有本末先後也。若非氣之有爲有形。則天地空虛。無物把捉處耶。惟其理則無爲無形。但其妙耳。所謂無者。謂無其事。然則畢竟非其氣自爾。而理之妙也。妙字。朱子以運用主宰爲訓。是指圖說妙合之妙而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