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덕암만록(德巖漫錄) / 卷之五 / 說

자료ID HIKS_OB_F9008-01-202101.0006.0001.TXT.0009
反躬說
韓子曰積善積惡殃慶。自各以其類至。固知積之自我。殃慶自天。則人猶不可誣。況誣天乎。韓子之說匪傳會撰得。自乾之文言出來。雜出於詩書及諸家者。又可據也。嗚呼。世之言者。曰積善而慶未之來。積惡而殃未之見。或惡而獲慶。善而抵殃。抑何天理相反也云云。大是不思之甚也。此人之言。以孔陽之窮達。顔蹠之夭壽。直欲徵信於人驅一世之人躋之不善之域。可勝惜哉。孔陽顔蹠之地。乃是天地奇數之大處。何以常人之見管測擬議也。大抵爲善是自家職分之所當爲。而初豈有一毫求福之私也。苟以延慶主心於爲善之始則是私也利也。恐不能克終也。纔作一件善事。大慶不來則曰善不足爲也。善而慶不來也云。此人不足語爲善之地。而恐不免爲禪家福田利益之歸也。可不戒哉。余稟質偏質偏濁。性志頑懶未能涵濡本原。出言不得不拂於人。行事不得不違於世。此敬不直內之病。而發於外者如是也。然而未嘗不警省於古人立心律己之地。自謀于心曰此事不其獲戾于天而受禍于神耶。無媿則行之。有媿則止之。然自己無媿之地。安知爲佗人有媿之地耶且況孝悌爲仁之本。而吾於孝悌。猶未一分髣髴。貧不能供養如節懶不能定省如禮。唯對之間或未免聲氣之露。諫爭之際。亦難無辭說之暴。吾之所謂子職者。吾親起居之室。吾必爇燎而以中溫凊之節。飮食之需。吾必先嘗。而以稱淡醎之味已矣。恒用自訟于心曰。吾之云爲。不其速殃乎。如此而過了四十年矣。不幸於去年甲子七月。哭一男二女。八月哭亡室朴氏。私心惶縮以爲天道可畏。吾有不善之實。而遭此偏酷之殃也。自是𢥠然戒懼。尤用警惕矣。又於今五月。老親以泄痢爲患。痢患纔復。以浮證委攝。醫藥罔功。眞元虛奪。延及八月爲四朔久矣。未知此漢不善之罪。到得何地而致此也。耿耿獨坐。有若天厭而鬼憎也。推念一生。不知何事最惡乎。少欠敬畏。便是逸豫。而逸豫之中生出無限不善歟。蠹人間菽粟而不作一事業。此迺難逭之孽耶。內而不能孝悌于家。外而不能恭敬於人者歟。此無非自反處也。侍湯之暇。思之到此。初匪留意於著篇。而隨意立成。故記之于座。俾作警戒之說。而亦欲使爲吾子弟者。同省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