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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송재선생문집(松齋先生文集)
- 卷之四
- 䟽
- 弘文館䟽【庚子應教時聯名】
송재선생문집(松齋先生文集) / 卷之四 / 䟽
弘文館䟽【庚子應教時聯名】
臣等伏以聖人人倫之至夫人之大倫有五而惟聖人能盡之作君師於萬民之上任天下綱常之重正標準以率下故語父子則極其孝而天下之爲父子者於此定焉語夫婦則極其别而天下之爲夫婦者於此定焉此無他特因其所固有不容已之良知而作新之耳由是以明教化則風俗美而人倫益厚由是以正士習則氣節立而人倫益敦是以堯舜之道蕩蕩乎無能名焉而求其本則不越乎孝悌而已雖有强暴之人見子則憐至於襁褓之兒見父則笑此人之眞情而不可解者也但爲物欲所拘利害所蔽而傷其恩害其義者或有之俟安有至於滅天倫絶人理與禽獸奚擇而終不可救乎嗚呼今時之變其忍言耶子弑父古或聞其語而未見其人婦弑夫古或聞其語而未見其人豈意千古彛倫之大變一時並出於殿下之民人乎人心天理至是絶盡無餘雖有粟吾得以食諸凡有含生孰不憤痛臣等伏見殿下臨御垂四十年其所以紀綱人道建立人極者固無所不用其極則敎之所人化之所行宜見孝子不匱女也不爽而反致惡逆之軰相踵而出民彛安在物則安在臣等竊惑焉豈皇天降衷之理有所不均而然也豈殿下厚倫之化有所未至而然歟易曰觀俄生觀民此言觀民風之美惡而可以知吾身之所出也殿下於此豈不惕然猛省而爲人心世道發一慨歎也擧大法明王法至於洿其宮豬其宅足以快神人之共憤足以雪王化之大恥矣然使大禹視之不知當何以爲心也抑不知唐虞之朝有此變否人君者風化之主也不能正己如正家何家而不正如正國何是故大學傳曰一家仁一國興仁夫仁者衆善之長也凡於性分之所當然職分之所當焉皆莫非此仁之所發則有若所謂孝悌也者其爲仁之本歟者不其信歟孟子曰君仁莫不仁者此也然則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有之乎上老老而民興孝者曾子所以齊家治國之大旨而其綱領實在於明德新民止至善之三者欲使殿下興一國之仁興一國之孝則舎此三者復何由焉是知大學者收小學之成功而誠平天下之律令格例也然大學固不可一蹴而徑到則爲學工夫之次第必有不可亂不可闕也而今之獻議者獨擧二倫行實可以救人心之惡可以起人心之善二倫足以補三綱之不備而可使愚夫歟知焉可使愚婦與行焉則此書固不爲無助而此言亦不可爲無益也然人生八歲而明灑掃應對之節是乃三代之成法則徒欲先事於二倫已失古人爲學之有序而恐不免躐等陵節之序也今之諱言小學者臣等固知之矣己卯年間年少新進之士以迂遠狂狷之資徒有好古尚志之心又信殿下好善之誠不揆王者必世後仁之意以謂三代至治可期日而待矣惟知化民之本在於學校而教之之方又自小學而至于大學於是乎倡小學於其間而人知趍向之方殿下亦爲之崇信焉然其倡之者雖無一毫邪念而從之者或非其人不務切己之學徒尚詭激之習不能無紛擾促迫之弊非小學之教然也用之者誤也萋斐一織打盡士林並與其書而詆毀之有如宋朝僞學之禁嗚呼將之覆軍者雖有之而其可疑兵書之難行乎醫之殺人者亦有之而其可疑醫書之難用乎不習之於小學則無以收其放心養其德性朱熹之言豈欺我㢤顧其用之者如何耳孟子曰三代之學皆所以明人倫也明云者講明之而使之識其理之所以然也學云學云口耳云乎哉臣等伏見殿下之或御經筵或幸國學其所講論不過乎政令事爲之具其所作人亦不過記誦詞章之陋而在下者亦不知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則孰能明天理於人心而使之耳濡目染於躬行心得之餘乎臣等恐殿下之學問亦未必出於至正至誠也旣失其學之之道教之之本天下之大防己毀故名爲士類者亦不務民彛物則之所關而其於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間各盡其道而無悖者鮮矣至於朋友之道廢闕亦甚焉雖或責一善箴一過反懷諱疾之忌竟致斯踈之辱至於完席之上論事是非議人得失旋卽播洩掠美移謗以之而處臨難如之何責其爲禍福之不動以之而處論事如之何責其廷爭而不屈乎朋友所以維持是倫而責善輔仁之職亦以無用見廢彼四者之不能獨立久存宜哉孝悌發於人心而毅然爲道義之正者乃氣節也是故欲扶人倫者必養氣節欲養氣節者必正人倫氣節者無非孝悌中來而有關於人國家也甚大殿下以爲今之士習爲如何耶靡靡風俗悠悠渝俗父兄之所教詔師友之所講明皆以依阿軟熟取媚當世爲一身之得計而有言責者則曰不可訐人而爲直也有官守者則曰不可獨賢而招禍也轉輾相尚泯黙成習國事無主百司無綱爲大臣者非不知爲國家建明之一念而第以目覩前曰之慘酷恐被危疑之逼已昧昧焉如愚休休焉若容不察於事機之關不屑於用舎之際優遊度日因循保身其於明哲之智足矣而其於扶持之相何哉雖然君之於臣有元首股肱之喻則其爲一體而無間可知矣是以上下之間必情孚義契而言聽計從然後能成長治久安之䇿此唐虞三代之君獲稷契伊呂之佐聚精㑹神相得益章者也苟有一毫之未孚則上下交而德業盛豈不難也近見臨民之官多被數遞送迎之弊實關於民臺諌雖言大臣亦可啓而一啓未允旋黙而退由此一事可知其餘不知殿下待大臣之道果能歡然交欣而千載一㑹者乎大抵主氣節者人君之責也扶氣節者宰相之事也今也上無所恃下無所依則爲士者孰肯以舎生取義自許而䡖犯一世之所難乎無文王而猶興者其可望於人人乎殿下何不以兩漢之得失爲今日之監戒也高祖以孝行爲無益而終致士氣掃地諛佞成習爭獻符命者有之而炎祚以移光武以天子友羊裘而能成克持名族節義相望折首不悔者有之而漢鼎不動以是觀之臣等竊以爲殿下自嗣天曆服屢經變故有如朱雲之折檻者誰歟有如辛毗之牽裾者誰歟設有不測之禍伏於冥冥之中殿下何從以知之也臺諫或有憤時政之切弊眷眷於章奏之間而一經乙覧竟無施設言有切逼亦不下答此豈帝王好問拜昌言之美意也今之可言者臣等固不可盡擧而民彛之泯滅如是則可不思所以復天理之微而回道化之盛乎宋臣蔡襄曰三五之際忠孝多由於性三五之後忠孝多由於勸陳瓘曰彼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者常始於見其有不是處耳彼見其不是之時其機甚微而竟蹈莫贖之大惡然則初豈有殺逆之心哉若於此時有以激其秉彛之眞而有以懲其不善之幾則雖不爲至孝至忠而亦不至於梟獍之惡也是知勸固不如勞來匡直之爲甚易而亦足以激之懲之則勸之之道亦不可廢也此特論其王化之所不可已者而若就其三綱之本萬化之原則豈外於人主之一心乎誠能以人倫之極建皇極之德己立其施人之準則自家而朝廷自朝廷而四方使一國人民養之以秉彛之天開之以秉彛之性使卽其所養之中以啓其良知之端因其已知之端而反之於身以致其知之之實則人之所得於天者雖有氣質物欲之蔽而豈不超然復得其本然之全體哉其所謂秉彛者又人人之所得而非有我之得私也彼視衆人之同得乎此而不能自全者豈不爲之惻然思有以救之哉成湯曰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帝王之德莫要於反躬苟能歸罪於已而必非吾之所自者以激其同然之善則彼同有是心而興起者天性之眞自然呈露不惟孝可行於父子義可行於夫婦而至於君臣長幼朋友莫不皆得其當然之理則善人自多而氣節盛氣節盛而人倫自厚豈非天理之大幸而國家之大福也謹昧死以聞